第二十三章：妈妈的承诺

　　第二天早上，当我从卧室出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惊讶地发现妈妈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交代着什么，我竖起耳朵听了两句，对面应该是培训中心的同事。
　　走到客厅我才注意到妈妈的穿衣风格，让我眼前一亮。
　　妈妈今天没有穿职业连衣套装，而是走的潮流时尚风，上身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网衫薄长袖上衣，两边袖子和锁骨处是镂空的，高耸的胸部将衣服撑起一个惊人的圆弧，下身是一条白色紧身裙，裙子刚过膝盖，两条雪白的修长美腿上穿起两条薄薄的黑色丝袜，小脚上套着黑色红底的漆皮高跟鞋，乌黑及腰的长发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而且她今天还化了淡妆，弯弯的柳眉，狭长的睫毛，一对清澈的大眼睛，圆润的嘴唇上涂着粉色的唇膏，洁白的额前散落几缕不规则的刘海，耳朵上挂着珍珠耳环，显得端庄高贵，脖子上还带着一条银色的细长项链，精致的项链吊坠直接掉落在极深的乳沟之中。
　　不愧是搞艺术的，知道怎么打扮自己。
　　原本我以为妈妈的职业ＯＬ套装就已经无敌了，没想到她的上限远远不止于此，倒是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刮目相看了。
　　妈妈本就显得年轻，今天这身时尚潮流的打扮直接让她重返青春，走到大街上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肯定会以为妈妈是和他们同龄的妙龄少女呢！
　　至于为什么是年轻小伙子？
　　因为只有有阅历的老男人才能看得出来，无论妈妈怎么打扮，身上那股成熟美妇的风韵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眉眼不经意间的风情也不是小女生能模仿得来的。
　　所以既有妙龄少女的青春活泼，又有成熟美妇的性感魅力，集两者于一身的妈妈在我看来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尤物中的尤物，美人中的美人。
　　“还愣着干嘛？去洗漱穿衣，准备出门！”
　　“等你半个小时，我都准备打完这个电话就敲门喊你了。”妈妈这时刚好结束通话，见我站在客厅中央怔然出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都八点多了还没睡醒啊？你昨晚睡得可比我早。”我急忙回过神，发现妈妈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好了很多，然后哦了两声走向了卫生间。
　　……
　　“把车窗开一下。”
　　车上，我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刚在小区旁边早餐店买的豆浆和油条，封闭的车间内充斥着油条的油腻味，即便车内放置了空气清香剂也盖不住这个味道，便让妈妈开一下车窗。
　　毕竟我两只手拿着东西也不方便。
　　“这点东西还吃半天。”妈妈扭头瞥了我一眼，随即打开了了车窗。
　　我嘴里嚼着东西，没有和妈妈斗嘴，把头扭向车窗那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半晌，还是妈妈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见我吃得差不多了，目光直视着车前方，说道：“从今天开始，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要练习画画了。”“时间固定在三个小时。”
　　“周末和寒假的话，每天练习八个小时。”
　　“啊？三个小时？”我闻言大吃一惊，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这样的话以后每天放学就没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了，岂不是生无可恋？
　　“怎么，有问题？”
　　“一个小时行不行？”其实我的底线是两个小时，但昨天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我也学乖了，先把要求提高一些，然后再讨价还价。
　　妈妈瞥了我一眼，挑了挑眉：“还有不到两年，每天画一个小时就想考艺术名校？你以为你是毕加索转世啊？”“毕加索是谁啊？比梵高厉害？”
　　我一脸迷茫，国外的画家只知道个梵高，国内的画家倒是知道不少，齐白石，张大千，丰子恺……毕加索是鸡吧谁？
　　不过能从妈妈口中说出来，肯定也是一位大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晚一个小时，不行！”妈妈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脸道：“至少两小时半。”两小时半？
　　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我又不是小黑子，于是便道：“一坤时也不行，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两个小时吧？”“毕竟我现在还在长身体，每天五点半放学回家，等你做饭吃完饭洗碗就差不多七点了，要是每天画一坤时，我再洗漱洗漱，就得十点才能睡觉了。”“哪个好孩子十点钟才睡啊，万一长不高咋办？”见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理由，妈妈倒是没有在意我说的一坤时是什么意思，但对我的想法也听进了心里，略作沉思后便点了点头道：“行，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妈妈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周末和寒暑假的时候，得加两个小时，每天画十个小时！”我哭丧着脸，郁闷无比地道：“能不能还是八个小时，您这比９９６还过分啊，我还是个孩子！”“你现在就剩一个暑假两个寒假，拢共１２０天左右，再加上两年的周末有２００天左右，加起来也就十个月左右，从零基础达到考进名校的水平，时间紧，任务重！”妈妈娥眉轻蹙，语气严肃地替我分析道。
　　我这才惊觉艺考也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对于我这个目前一窍不通的小白而言，学美术参加艺考的难度似乎并不比高考文化成绩达到四百分的难度低。
　　果然，大学是没那么好上的，尤其是名校。
　　想到这里，我有些灰心。
　　知子莫若母，妈妈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转过头来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别告诉我你打算放弃了。”“谁说的？谁说我要放弃了？”
　　我伸长了脖子道：“不就是周末和寒暑假的时候每天练习十个小时吗？我练就是了。”妈妈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我坐在旁边像个战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十小时啊十小时，我的心都在滴血！
　　在接下来的两年内，今天可能是我最轻松舒服的一天了。
　　但没过多久，我就悲催地发现今天也快活不了多久。
　　……
　　中午，妈妈便开车带着我回小区了。
　　原本说好的上午带我买画具，下午可以逛逛街啥的，结果一上午就把这些事全都做完了，妈妈所谓的逛街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逛街难道不就是走一走，看一看，偶尔问一问店里的销售员，货比三家吗？
　　结果妈妈根本不是这样的，她是看中了东西就直接买。
　　一上午的时间，就买了好几套衣服裤子，甚至连鞋也买了两双。
　　不过，都是给我买的。
　　作为回礼我也不是没有表示，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妈妈买了一套２８８８的化妆品。
　　妈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吃过午饭了，所以回到家，妈妈便把我拉到二楼的画室，让我把画画的工具都取出来放好，然后从房间里拿了几个简单的模型，一个正方体，一个长方体，还有一个三菱椎体。
　　“你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把这三样东西画出来，线条和比例要画好。”妈妈特意将这三样物体对着我以一个特殊的角度摆放在一张小桌子上，吩咐我道。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房间里拿出一盏台灯，上面的灯罩时被削去尖锥的圆锥体，中间连接着球形的装饰设计，下面则连接着圆柱形的底盘。
　　“这个虽然看上去很难，但也是由几个简单的部分组成，你要是能把它也画出来，今天就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妈妈伸手抚摸着灯罩，一脸认真地向我交代道。
　　我偏着脑袋，望着妈妈道：“这么简单的东西也要练习吗？我还以为直接给我一副山水风景图或者人物图啥的，让我照着临摹呢！”“还没学会走，就想着学会跑啊？”妈妈闻言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先从最简单的线条开始，把基本功练扎实了再考虑画人物。”“临摹是最笨也最没效果的办法，就算你临摹得再好，也只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最好是直接找现实中的参照物。”
　　“你要是肯下功夫，到时候我可以给你当真人模特。”“真的吗？”
　　我闻言眼睛一亮，心情激荡起来，忍不住问道。
　　“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妈妈瞥了我一眼，想了想又给我浇了一盆冷水，“不过得达到我认可的水平才行，不然的话，只能让房间里的塑料模特给你当参照物了。”我顿时想到二楼中间的小房间有不少造型的塑料模特，心想那些玩意怎么能和妈妈相提并论啊，无论如何我也要努力达到妈妈的要求，这样我才能让妈妈当我的真人模特。
　　“我一定会努力的，那些塑料模型的身材不及您的十分之一。”当着妈妈的面，我把胸膛拍得啪啪直响保证道。
　　这种隐形的夸赞让妈妈眉梢止不住地扬了扬，压不住地得意。
　　我见状趁热打铁，故作为难地上下打量着妈妈，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但让您做我的真人模特，其实也有问题。”妈妈闻言怔了怔，有些得意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有什么问题？”